概要:不同的艺术追求造就了元稹和李商隐的悼亡诗的不同表现手法。元稹以平常语话平常事,大胆表露内心感情,情感不虚饰,不夸张,意象明丽,哀感婉艳,李商隐则通过象征、用典、比喻等方法表达内心世界的绵绵情思与浓厚哀愁。三、风格各异的艺术境界选材角度,表现手法的各异以及不同的个性,二人的悼亡诗自然就呈现出了不同的艺术风格。元稹的悼亡诗是浅近通畅的,俊朗直率,给人以明晰真实的感觉,李商隐的悼亡诗则是以自己的主观情思为线索,巧妙地交织着自伤感时等其他情绪,使诗作内涵丰富,深情缅邈。同时他的悼亡采用象征、比兴、典故等艺术手法,含蓄曲折地表达内心世界的绵绵哀愁,诗歌凄美而又朦胧。元稹“性明锐,遇事辄举”(《新唐书、元稹》)[13] (P5224),可见他是一个性情中人,以性情为诗,敢于哀乐,直抒胸臆。其悼亡诗情真意切,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言:“推之于正式男女间关系如韦氏者,抒其情,写其事,缠绵哀感,遂成为古今悼亡诗一体之绝唱。” [14] (P184)他的悼亡诗大多明白如话,通俗易懂,一般以真切可感的具体细节或具体的情感入诗,脉络单向简明,诗句上下的承继关系很紧密,给读者一种“真实”的感觉。如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元稹、李商隐悼亡诗比较(人教版作品赏析),标签:作品赏析大全,http://www.51jxk.com
不同的艺术追求造就了元稹和李商隐的悼亡诗的不同表现手法。元稹以平常语话平常事,大胆表露内心感情,情感不虚饰,不夸张,意象明丽,哀感婉艳,李商隐则通过象征、用典、比喻等方法表达内心世界的绵绵情思与浓厚哀愁。
三、风格各异的艺术境界
选材角度,表现手法的各异以及不同的个性,二人的悼亡诗自然就呈现出了不同的艺术风格。元稹的悼亡诗是浅近通畅的,俊朗直率,给人以明晰真实的感觉,李商隐的悼亡诗则是以自己的主观情思为线索,巧妙地交织着自伤感时等其他情绪,使诗作内涵丰富,深情缅邈。同时他的悼亡采用象征、比兴、典故等艺术手法,含蓄曲折地表达内心世界的绵绵哀愁,诗歌凄美而又朦胧。
元稹“性明锐,遇事辄举”(《新唐书、元稹》)[13] (P5224),可见他是一个性情中人,以性情为诗,敢于哀乐,直抒胸臆。其悼亡诗情真意切,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言:“推之于正式男女间关系如韦氏者,抒其情,写其事,缠绵哀感,遂成为古今悼亡诗一体之绝唱。” [14] (P184)他的悼亡诗大多明白如话,通俗易懂,一般以真切可感的具体细节或具体的情感入诗,脉络单向简明,诗句上下的承继关系很紧密,给读者一种“真实”的感觉。如《酒醒》:“积善坊中前度饮,谢家诸婢笑扶行。今宵还似当时醉,半夜觉来闻哭声。”诗人用通俗的语言直陈其事,当年诗人酒后的醉态,把谢家婢仆都逗笑了,不难想象当年欢乐的情节。而现在,诗人喝醉了,半夜醒来,听到的是凄惨的哭泣之声。正所谓“言直而切”,当年的“笑”与现在的“哭”让我们真切地体会到了诗人心中的悲亡深痛之切。《梦井》中的“梦上高高原,原上有深井。”“还来绕井哭,哭声通复哽”“钟声夜方半,坐卧心难整。”以给一个旁观者讲述梦境写诗,展现梦醒后的悲伤长久折磨诗人,时间无所顾虑的向前走,而诗人已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诗人的梦境以及他的情感是可以捕捉到的,他对亡妻真挚的感情也是可以让读者理解体味的,读之让人动容。
元稹的大多悼亡诗都是如此,明白真切地传递出最挚深的爱情。“伤心落残泪,犹识合昏期”(《感小株夜合》),“倚壁思闲事,回灯检旧时。”(《初寒夜寄卢子蒙》),“忆昔岁除夜,见君花烛前”(《除夜》)“水不可越,黄泉况无涯”(《江陵三梦》之一),“烛暗船风独梦惊,梦君频问向南行。觉来无语到明坐,一夜洞庭湖水声。”(《梦成之》),诗人不管是叙说一件事情还是诉说一份悲伤,都让人有真切的感觉,准确的把握,读者可以体味到诗人那种绵绵无绝期的惆怅与悲痛,确是死者留给生者无尽的思念。
不同于元稹,李商隐是“面对内外交困、精神与生活两个层面的重压,性格内向优柔、执着而又不善自我排解的诗人,只能将这些痛苦默默埋在心中,独自咀嚼,终至越酿越浓,越积越深。朱鹤龄说:‘义山阨塞当途,沉沦记室,其身危,则显言不可而曲言之;其思苦,则庄语不可而谩语之。’(《笺注李义山诗集序》)李商隐诗的曲折吞吐,正是其阨塞沉沦中心灵挣扎的声音。那份深重抑郁的苦闷,那种千回百转、纠葛纷纭的思绪,必然导致诗意的隐曲绵邈。” [15] (P2)因此他的悼亡诗也具有了朦胧难懂的特点。它们大多侧重以自我情思为中心,或触景生情,或运用象征、比兴、典故等艺术手法来表达内心世界的复杂感受。在诗歌内涵的多义性下又使诗歌蒙上一层朦胧的色彩,这种朦胧的美体现为氛围的距离美,是隔与不隔之间适度的距离美。诗人在朦胧的氛围中,隐藏着复杂而丰富的情思,为读者提供取之不尽的再创造的时间和空间。体味他悼亡诗的朦胧美还须重提一下《锦瑟》一诗,它将那种交织着希望、失望、绝望、迷茫、幻灭的种种复杂情感表现的极为含蓄隐约,诗中用五个重叠的意象:锦瑟多弦、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泪珠、良玉生烟。李商隐用一种迷茫感伤的情绪将五个并无外在逻辑上的必然联系,也无明晰轮廓的意象贯穿起来,把诗人内心最隐微之处表得纤微必现。鹃和蝶,美丽古老传说中的哀伤图景,本身就带有神秘的色彩;而“沧海月明珠有泪”,是月是海,是珠是泪,除了强烈的感伤情绪之外,画面如同幻境,模糊混沌。锦瑟的一弦一柱,其中有无限惆怅,庄生梦蝶,其中有迷茫慨叹;杜鹃啼血与沧海珠泪,其中有凄恻伤感;蓝田日暖玉,良玉生烟,其中则有一种迷茫失望的情怀,构造了一个伤感朦胧的世界。它似隐似现,隐隐约约,犹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我们只感觉到它唤醒了我们心中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情慷。李商隐通过诸多不连贯的意象,将其回忆往事时的痛苦惆怅与思念表达得既深切又美丽,如梦一般的虚实交融、迷幻幽微。
在其他悼亡诗中也呈现一种朦胧、含蓄的特色,在《王十二兄与畏之员外相访见招小饮,时予因悼亡日近不去,因寄》,悼亡自伤之意,不从正面着笔,全借重帘不卷,游尘满床,长夜西风,秋林霪雨及幼男娇女等从侧面传出,淡淡的叙写中蕴涵着无限低回的伤感。在《银河吹笙》中,通过忆旧—吹笙—忆旧—现实—忆旧,现实与回忆互相激发交错,诗人无端兴起的惆怅之情,使诗歌结构飘忽错杂,迷离恍惚的追忆情绪,使人产生艺术的联想,正如冯浩所评本诗“总因不肯直叙,易令人迷”。
元稹与李商隐的悼亡之诗作都有语悲情深的特色,不同之处比较之下在于前者直叙,明晰,而后者婉曲、含蓄,呈现出不同的艺术境界。元稹以平常语道平常事,大胆表露内心感情,情感不虚饰、不夸张,意象明丽,感情真切。李商隐是通过象征、比喻、用典等手法曲折含蓄地表达出内心世界的绵绵情思和浓重哀愁,诗歌内涵的多义性下又使诗歌蒙上了一层朦胧色彩,呈现出一种“细美幽约”的美。
结论
通过比较我们看到元稹与李商隐的悼亡诗在同样伤逝的主题下采用了感物伤怀,由梦达情这两种表现模式,以及二者不同经历、个性、艺术追求造成他们悼亡诗的不同的选材构思、迥然的表现技巧、各异的艺术境界。在二者悼亡诗同与异的分析中,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共同的、美好的情感力量,强烈震撼我们对生生死死这一司空见惯的人类自然现象的不平静的感受和反思,在爱的氛围中得到心灵的净化。同时也使我们重新认识悼亡诗这种特殊题材在文学中的地位极其背后不可忽视的浓重的情感性。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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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钟莱因. 李商隐爱情诗解[M]. 上海:学林出版社. 1997
冯雁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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